他最受喜愛的歌手唱了一首民族主義民謠,向俄羅斯人發出呼籲:「祖國在召喚。別讓她失望。」
他最喜歡的樂隊高唱了一首憂傷的、關於戰時犧牲的歌曲。
然後,在慶祝從烏克蘭手中奪取克里米亞十週年的橫幅下,他走上台,提醒聚集在紅場上的成千上萬的俄羅斯人:他為俄羅斯增添領土的戰鬥尚未結束。
宣布在一場表演性選舉中獲勝後第二天,普丁於週一表示,對烏克蘭的戰爭將繼續是他執政的重頭戲,並呼籲團結一致,讓烏克蘭東部人民「回歸自己的家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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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將攜手並進,」普丁對人群說。他還誇耀了一條重建的鐵路線路,他說這條鐵路很快將通過從烏克蘭奪取的領土連接到克里米亞。「而這正是真正讓我們變得更強大的原因——不是言語,而是行動。」
這番民族主義熱情展示給為期三天的選舉畫上了句點,這場選舉的既定結果促使人們將普丁領導的俄羅斯與其他獨裁國家進行比較。週日晚,官方新聞機構迅速宣布他贏得了超過87%的選票。
普丁將克里姆林宮挑選的三位傀儡競爭對手帶到了紅場的台上,並讓每個人輪流發表講話,稱他們都採取了「不同的方法」,但大家有著「同一個祖國」,這更是突出了這場選舉的人為性質。
一位被俄羅斯當局稱為在選舉中得票第二名的共產主義候選人稱讚普丁將克里米亞帶回了「母港」,他獲得的選票僅略高於4%。
一位民族主義候選人表示,克里米亞在世界地圖上將永遠是俄羅斯的一部分,並帶領人們歡呼起來:「為了俄羅斯,為了我們偉大的未來,為了偉大俄羅斯的總統!」
最後一位來自新人民黨的候選人表示,他永遠不會忘記普丁在2014年吞併克里米亞時所感到的自豪。
「節日快樂!」普丁喊道。「俄羅斯萬歲!」
人群開始高唱俄羅斯國歌,隨後一群穿著帶有支持戰爭「Z」布帖徽章和獎章的軍裝的男子走上舞台,與一名歌手一起唱戰爭歌謠。「給他勝利的力量,」他們齊聲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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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年71歲的普丁幾乎沒有表現出他在過去類似活動中時常表現出的情緒,例如2012年大選後,他在勝選演說中似乎流下了眼淚。他相對沒有那麼熱情地對口型唱了國歌,然後很快就離開了活動現場。
對烏克蘭的戰爭已經成為普丁統治的組織原則,這次慶祝活動清楚地表明了這一點。舉行這次慶祝活動之際,俄羅斯人也在為這個仍在戰場作戰的國家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事情做準備,而這個國家的領導人新近變得更加囂張。
聚集在紅場的大量人群包括政府工作人員、學生和其他人,他們被發放了入場券,有些是被要求參加,這是俄羅斯支持克里姆林宮集會的常見做法。
聚集在紅場的大量人群包括政府工作人員、學生和其他人,他們被發放了入場券,有些是被要求參加,這是俄羅斯支持克里姆林宮集會的常見做法。 Nanna Heitmann for The New York Times
現場一名59歲的社會工作者自稱娜迪亞,她抵達現場時揮舞著一面巨大的俄羅斯國旗,戴著名為「科科什尼克」的民間頭飾,她表示,她不想要戰爭,但西方需要停止與俄羅斯對抗。她說,俄羅斯需要受到尊重,結束敵意不取決於普丁這一方。
「這不取決於我們,」她說。「是西方。英國,美國——他們想要分裂我們,把我們變成小殖民地。」
許多俄羅斯人現在最擔心是,隨著普丁加大入侵力度,又會有一場徵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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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加慶祝活動的29歲政府分析人士馬克西姆說,他沒有看到其他和普丁一樣強勢的候選人,所以投了他的票。但他對生活在烏克蘭的人民以及在前線作戰的俄羅斯士兵表示同情,並承認他擔心再次徵兵。
「我很擔心,我每天都在擔心,」他說。「我們甚至不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
還有其他一些令人不安的因素,從稅收增加的預期到更大壓制的可能性。新當選第五個任期的普丁可能會改組內閣,這是選舉後的典型程序,一些分析人士認為,這一次他可能會利用該程序來提拔執政精英中最鷹派的成員。
卡內基俄羅斯歐亞中心高級研究員塔蒂亞娜·斯坦諾瓦婭預測,普丁將尋求更新他的「垂直權力」中的人員,這是他所打造的政治體系的常用術語,正是這種政治體系把後蘇聯時代的俄羅斯變成了一個專制國家。她說,普丁可能會提拔年輕、忠誠、支持戰爭的官員,而不是老一代官員——大多數是上世紀50年代出生的男性——這些人現在主導著普丁體制的上層。
「在戰爭時期,『年輕鷹派』可能越來越吃香,」她寫道
普丁定於5月舉行就職典禮,克里姆林宮已經將這個隆重時刻塑造成一種電視儀式,展示他對俄羅斯國家的掌控,他可能會在這個場合發表演講,闡述未來六年的願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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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週日投票結束後的幾個小時裡,普丁迅速明確表示,他的首要任務是繼續入侵烏克蘭,直到基輔和西方同意按照他的條件達成和平協議。
他在午夜過後的新聞發布會上說,俄羅斯希望通過談判建立「長期和平的睦鄰關係」,而不是達成一項讓烏克蘭「暫停一年半或兩年以重新武裝」的協議。
普丁重申了他去年夏天發出的警告,稱俄羅斯可能尋求在俄羅斯目前尚未控制的烏克蘭領土上建立一個「安全區」。
他沒有提供細節,但分析人士認為,建立這樣一個緩衝區需要努力佔領烏克蘭哈爾科夫地區的部分地區,這可能需要新的軍事方案。
但分析人士也警告,鑒於普丁政府的不透明性,很難預測真正的變化會有多大。聖彼得堡的政治學家格裡戈裡·戈洛索夫說,在某種程度上,普丁確實會撤換一些高級官員,他的優先考慮是「忠誠第一,效率第二」。
週一,紅場上對普丁精心策劃的支持通過俄羅斯國家電視台向全國轉播,目的是傳達這樣一種信息:支持這位俄羅斯領導人是愛國的、平常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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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入侵烏克蘭之前,研究俄羅斯的政治學家發現,人們對普丁受歡迎程度的看法有助於他獲得實際支持,並使他繼續掌權。許多俄羅斯人覺得他們周圍的人都在支持這位俄羅斯領導人。
「人們喜歡隨大流,」都柏林聖三一學院政治學教授、該研究的共同作者諾亞·巴克利說。「人們喜歡站在勝利的一方。」
巴克利指出,如果這種對普丁很受歡迎的認知受到侵蝕,他獲得的支持也可能會迅速瓦解。但是,他說,「我肯定不會預測在這次選舉或近期內出現這種情況。」
週一,對普丁的精心策劃的支持是為了傳達這樣一種信息:支持他就是愛國。 Nanna Heitmann for The New York Times